八十六自作自受
本站不支持任何浏览器的阅读模式,访问时请退出阅读模式,否则会有乱码影响阅读!2020年春天,余丽萍儿都没去上学,三个人一起在家里封了两个月,她就是再愚钝,也能看出来姐弟两人之间出了点问题。
先前儿在香港,她日日打电话过去问平安,以为知远也是如此。但现在回想起来,整个十月十一月,每次和儿子聊完,他末了都会加上一句“我姐她怎么样”,她那时以为是关心,现在才明两人恐怕是断了联系。
就像现在,她在家两个月,闲话没见两人说过几句,甚至同一个空间机会都少,每天吃了饭,知远去刷碗,儿就不声不响地回到自己间再不出来,哪有之前姐弟俩形影不离劲儿。
她试着在饭桌上发起话题,但总只有一个人接茬,两个人都垂着眼,像是约定好了一样无视对方。偶尔递什么盘子碟子,气客气得也跟第一天认识一样,依她看就差说“请”了。
不过也有让她稍微安心一点,儿不再娇纵地把什么东西都甩给儿子,餐具、衣物和公空间都划上了一无形泾渭分明线,她曾经担忧那种过界亲密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三人心照不宣距离感。
可她又不好说什么,姐弟俩太亲近了她怕,太疏远了她又觉得不对劲,母亲,心里那杆秤总是时时地晃着,这个心那个心,什么都要影响秤砣和准星。
所以她倒庆幸现在能重返工作了,和两个本就话少而现在又不知互相间置什么气孩子呆在一个不大空间里是很难称为享受天伦之乐。她生意又不能像姐弟俩课程一样线上进行,他俩结婚钱还没挣够,在家多躺一天就少一天收,不如早点重回正轨。
“我上班去了”,余丽萍从挂钩上摘大衣,又在玄关柜上出——要说儿男朋友家也是够意思,年前人心惶惶那阵儿是真买不到,朋友圈里倒卖那些人她往常就信不过,最后还是温涤非妈妈给他们送来一箱,才算让她安心。就凭这个,她也能看出温涤非是真喜欢悠悠——她着门把,又回朝客厅大声问晚上想吃什么不,听到儿子在厨里应声才出了家门。
方知远细致地把碟子上泡沫用冲净,再用抹布把上面痕擦去,重新放回架子上。母亲在客厅门通报了离开消息,他关掉龙,两手撑着池边缘又站了一会儿,新换滤网孔眼极细,将控成一个经久不消失涡旋,盘旋,沉,进联通千家万巨大管,变成黑灰绿脏污。
方知远就那么一直盯着池子,直到不锈钢池里一声滴答都没有,才出了厨,站到了姐姐间门前。
可指节敲不响木板,手掌压不把手。
他又回到了同样境况里,姐姐在门内,他站在门外。以前是要目送她进去,确保她关上门能阻拦住外面令人不安一切;现在却想要这门打开,他不想就此永远留在她世界之外。
他不懂自己这种矜持和别,就像他之前不懂姐姐拘谨和缄默。明明是血脉相连亲姐弟,本该成为禁忌已经坦然相待过,本不应进行亲密也早就化作留在每一寸肌隐隐发着热余温,但那些卡在舌面、压在颚底句词就是不出,生生地咽回去,却是要哽住喉咙。
也许是要咳一咳清一清才能缓解吧,方知远压低了,知晓但凡出一点声响都是无法解释。黄铜锁面被母亲擦得铮亮,折着廊上暖黄灯,晕出一点富丽影来,慢慢映进他眼睛里,反倒把那哽咽托起,沿着鼻咽上溯,直冲着泪腺去了。
于是这模糊开铺展成了明亮大厅样子——反正那时视线也是晕开,像是镜里失焦霓虹灯——他遥遥看见了那扣十指时候就失去了关注建筑能力,还残存知觉能拼凑起来送到神经中枢,就只有额角突突跳动声响——那声响如此明晰,渐起人都盖不住——和指尖里凉意。他没验过宿醉,但恐怕宿街被人痛扁一顿再朝地丢在泥地上也不过如此吧,肚里肠了一样搅动,胃里痉挛式腾,在呕意到达喉管之前,他牢牢地住拇指,这偏方还是起了效果,他没在那个春风得意男孩面前明地把胃袋里残渣倒出来。
即便现在想来,他还是不知那应该归类于何种感。嫉妒、愤怒、难以置信还是恶心,这些拿不到明面上感受又怎容细细揪出比对,看每一样绪占了总和几分几两。反正纠杂在一起,是天地覆式痛苦。
他不该这样,他知。难这不是他一直期盼吗,正常恋,正常关系,正常感,可为什么,姐姐真把他排除在外时,他会如此绝望。
他不知这疏远是不是刻意为之,只知数月未见姐姐冷漠得让他陌生,她不和他讲她在香港生活,不与他视线汇,乃至对同一个空间都避之不及。甚至在封城前母亲不回家夜里也不再要求他陪着她。
曾经她把他关在门外,却还是肯酒后说一些胡话、座位中间落一只等待牵手,现在却如此决绝无,彷佛真全然投了新恋。
想来就算是亲姐弟之间恋也不过如此吧,分了手也一样能走出来,谈了男朋友就能知趣地拉开距离。他还以为,他还以为姐姐需要更多时间,他还以为那些意乱时说出话多少作数,但不过是他自作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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