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回长风破浪会有时
本站不支持任何浏览器的阅读模式，访问时请退出阅读模式，否则会有乱码影响阅读！降臣站在不远山丘上，冷眼俯瞰诸侯们作鸟兽散，目之所及，忍不住朝向了那座地宫。摇摇坠飞甍碧瓦，玉树琼花北地冰雪，将永远埋葬大唐三百年来第一奇人。
永别劳苦场，飘摇游无垠。
尸祖降臣，恭送大帅。
她瞟了一眼前维持行礼姿态钟小葵，开时失却了往日玩世不恭：“你竟比孟婆更早找到了我，果然有些本事。只是你也瞧见了，我早就不过问玄冥教事务，且和不良人颇有几分。你想请我回去对付孟婆？那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钟小葵一动不动，低声：“那……请允许属跟随降臣尸祖。”她往日一直效忠于朱友文，可是那是一个为了自我而牺牲无数属人，似乎不值得她鞠躬十多年。
降臣笑了起来：“至多一盏茶工夫，就有人抓我去苦力啦。到时候你可还愿意跟着我？我要提醒你一句，这个人杀死了鬼王，算得上是你仇家呢。”
钟小葵吃了一惊，抬去看降臣脸，见她郑重其事，不似作伪。她思索再三后掷地有声：“属……愿意追随。”能让降臣尸祖这样懒散人物出山，这个人一定不简单。
一只虚弱无力但异常定手攀住了降臣肩，“让我听听，是哪个小姑娘在说我坏话？”李明达冲降臣盈盈一笑，“可不要生疏地喊我‘公主殿’啦。她可是喊我小姑姑，你可以随她呀。”她比降臣年长了二十来岁，老气横秋一把倒也很正常。
降臣微一怔忪，眼前再度浮现故人倩影。她轻轻应：“是……小姑姑。不良帅遗……”
虽然她心中最珍视那个人是李氏公主，但她对李家人普遍没什么感觉，对李星云生死毫不在意。这次来此，仅是为了报答袁天罡救命之恩。
“我知晓你来意。按常理而言，只要李星云不什么祸国殃民勾当，我是一定会保住他。可人力终有尽……你不妨按照袁叔叔吩咐去罢。那之后请将他遗烧成灰带给我，我要将他安葬在我师父边。”李明达受伤手臂慢慢垂，“等你出来了，能帮我缝制几套衣服么？我记得你红很好。”
降臣很痛快地答应：“好。”
假李星云随着李云昭等人奔出几里地，驻足拱手：“岐王，还有诸位，就此别过。岐王，您无须派人送我去沙州，我自会去往。往日种种，都是我不是，在此向诸位歉。”他瞧了一眼岐王兄妹迭在一起手，出点活泼促狭笑意，“不过……我似乎还是帮了些忙。”
他看向张言李星云，面冷了来，“你无需向我歉，我也没有天子兄弟。你我殊途，亦不同归。你该，是顺着你自己规划路线走去。还有，”他深深凝望向姬如雪，似是在描摹她面容，很快又若无其事移开眼，“好好对待姬姑娘，不要三心二意，胡乱拨。”
李云昭将一瓶太真红玉膏递给他，“这是你那位老祖宗配制，收罢。”她看得出这孩子脸上伤痕深肌骨，这膏恐怕只能愈合表面伤，但聊胜于无。
假李星云也不客气，谢后收，随即挥手别过。
望着这位无名兄长孑然离去背影，李星云对自己未来也是一片惘。李云昭知他拿不定主意，主动开：“几位如果不知去往何方，不妨还同我回凤翔。袁天罡在时，李嗣源小伏低；如今袁天罡既亡，李嗣源必然蠢蠢动。”
刚刚……是最好时机。张子凡复仇火焰安静燃烧。如果李星云不阻止袁天罡，抑或是他邀请岐王出手，都能一举了结这杀父之仇。
可他不愿意让李嗣源这么轻易地死了。着贤王名号而薨，名垂青史，后人仰望，他李嗣源也配？！他要让李嗣源亲眼看着毕生野心追求化为乌有，受千万人唾骂诅咒，伴着痛苦与绝望死去。
这很困难，但如果他拥有一个在朝堂上能给予李嗣源迎痛击盟友，就不是没有可能。张子凡政治嗅觉颇为敏锐，他想起父亲当日给岐王批语，还有方才袁天罡对她尖锐得出奇杀意，已然明了什么。
他了一把安静出神李星云，乖觉改：“多谢岐王美意，晚辈却之不恭。”
李云昭朝妙成天招招手，“去查一这里炸是何人所为。”除了李嗣源，她想不到有谁会如此毒辣，竟想将天诸侯一举消灭。可若是李嗣源，又绝不会亲犯险，看他惊慌失措样子，不像是早有预料。
回到岐王府后，李云昭让众人自行歇，自己掌着灯去书瞧瞧有没有未批阅完文书。这些日子阿姐也不在，好在岐国国内安定，鲜有棘手之事，李存勖一个人尽可应付得来。往日相隔两地书信往来时，李存勖常抱怨公事繁忙，老爹也不谅自己，如今让他静心来理这许多公务，真是难为他了。
李云昭想想就有些忍俊不禁。她将文书全部搬开时，意外发现底压着一叶薄纸，上字迹赫然也是李存勖。
人皆弃旧，君岂若平生。
她全一震
，油然而生一些些窘然和愧疚之意，更多却是好奇。不应当，那日存勖和哥哥并未照面，他是怎么知……？可若不是哥哥，存勖以为“新欢”又是谁呢？她将这句诗反复敲咀嚼，忍不住亲自去问李存勖。
李存勖不等她发难，先发制人，埋在她还腴了几分控诉：“你都不想我……这么多日才写这么几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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