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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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想到小鱼离开那一天。
事发当，公司上一片混乱，除了危机公关之外，所有人当务之急都是查找，森泽航也不例外。但即使谢行在耳边大吼大叫了一早上，说一定是内控出了问题，并且信誓旦旦技术部嫌疑最小，点名姓总裁办公室风险最大时，他也没有一秒钟往小鱼上联想过。
甚至直到小鱼主动亲承认，有好几分钟，他都以为对方是在开玩笑。
毕竟年轻人当时看起来神憔悴、脸苍，整个人摇摇坠，眼中痛苦和后悔不像假。他明显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半点不像自愿，他紧紧着腮帮子，仿佛一松就会吐出来，或者昏过去。
只要解释一句，不管多荒唐理由我都接受，森泽航这样想着，死死盯着面前人。
可是没有，没有解释，与之相反，小鱼说了很多伤人话。
森泽航不是不明，小鱼是故意这样说，因为他出话和他眼睛里绪截然相反，因为他泪一直在出卖他。他是故意说给自己听，为了让自己失望，为了让自己死心。
可是自己当时实在太生气了，比起生气他小鱼背叛了公司、背叛了自己，更恨他什么都不说。
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到底遇到了什么困难，让你出这种选择？在我给你机会时候，为什么你还是什么都不解释？你究竟在保护谁？
所以森泽航没有留住他，他叫小鱼滚，不要再出现在自己面前。
于是小鱼真就这样消失了，整整两年，杳无音讯。
于是他又错过了。
23:55分。
森泽航终于按了发送键：我用了你起名字，就当是你赔给我吧。
其实就算他不特意说，灵魂金库上线新闻早已沸沸扬扬，但凡没断网，肯定早已经看见了。
他盯着手机，仿佛盯着一只即将变异怪物，心中忐忑不安，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期望什么，亦或是害怕什么。
他怕对方开是迟来歉，又更怕得到状若无事敷衍。
良久，屏幕终于亮起，叮叮咚咚提示音回在屋内。森泽航迅速拿起手机一看，数十条消息一拥而，有同事、属也有朋友，无一例外全都是恭贺灵魂金库正式上线消息。森泽航一条也没有点开，飞速地到最，守着那个沉寂数年聊天框等了很久。
直到天大亮，直到日出鸟叫，他才失望透地明，自己最害怕是什么。
早已平息愤怒再次涌而出，森泽航几乎是恶狠狠地敲这些字：我还没有原谅你，别以为躲着不出现就没事了，你一天不出现，我就永远不会原谅你。
太可笑了，人家本不会理你。
于是转眼又是三年过去。
两年六个月前。
明天就要结婚了，森泽航试好礼服，看着镜子里面无表自己，没有一丝现实感。
结婚其实最初是姜远声提议，对方刚结束了一段7年感，扬言要封心锁，希望速速找个合适人结婚，于是她总算想起了这个万年没联系过“童养夫”。见面一聊，发现两人各方面条件和诉求都一拍即合，于是婚事就这么定了来。
此事森、姜两家长辈都喜出望外，姜家大手一挥，直接豪气摆出价值两个多亿嫁妆，森仲平也不遑多让，直接将森久旗一整条业务线连供应链拱手送出。新闻上和营销号铺天盖地热议了好多天，但结婚两名当事人反而十分冷静，除了开会一般碰面聊了几次婚礼和婚后生活安排细节，其他时间都一如往常。
两人在婚礼前最后一次见面临告别时候，甚至还公事公办地了手，互了一声“合作愉快”。
直到结婚前夜，森泽航又一次地想起了那个人，想起了那个从未有过回音聊天框。
那人出现在他脑海中频率已经越来越低了，他有时候都快记不清小鱼长什么样，只偶尔会闪回一些仿佛幻觉一般片段——比如那个游走着怪物草莓镇，是真实发生过事吗？毕竟唯一和他一起经历过此事人已经消失了五年，毕竟连基尘都已经迭代过好几版，当初用来测试VR设备都已淘汰。他仿佛一个被遗忘在这个世界上NPC，麻木地、行尸走般地完成着剩余剧。
他漫无边际地设想着，草莓镇里留赌场老板娘和杂货铺店员，当主角已经离剧之后，他们是否有意识自己接来人生已毫无意义？他们是否也察觉自己周遭世界荒诞可笑？童话故事结尾——”公主和王子从此过上了幸福快乐日子“，是否也只是一句轻飘飘谎言？
他发送了最后一条消息：小鱼，我明天就要结婚了，好好笑，没想到我真会为了生意而结婚。原来外人对我评价都没错，看来我不但不了解你，我也不了解我自己。
发完这条消息之后，他便删除了这个号码，不再期待任何回应。
第131章森泽航场合（中）
次日森泽航早早就起了，穿好礼服候在婚礼后台准备间，一言不发地呆坐着，听外面匆忙来回步——都是在为这场婚礼忙碌人。
他站起走到窗边，外面天气极好，万里晴空，天是纯净蓝，如茵草坪上铺了鲜花。偶然一阵风带过，会有花瓣落在糕点上、亦或黏在冰镇果酒玻璃外壁上，又被戴着手套服务生轻轻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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